宋:
干么你要问我会不会追悔这次的无聊?你告诉我要怎样才算不无聊。如果你能想到我每天过着这种无聊的生活,如果你能想到我多么想望着逃避,即使是至短的暂时也好,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我知道这对你是无聊,我也知道每次你来看我或允许我来看你,都只是因为你顾念我,不忍令我不快的缘故,但你如明白你对于我的意义远甚于我对于你的意义,那么你就不会以你的观点来评衡我的观点了,虽然这也许是我们唯一不同之处。
我不愿说我的“瘦了”是因为思念你的那种可笑的蠢话,但你知道我没有可以变胖的理由,除了接读你的来信之外,没有什么可以真使我高兴的事,也许换一下环境会对我有益,但我并不相信,世界到处都是一样,既瞻望不见向前的路,也没有可以归向的地方,我总想不出我们活着是为什么。但下回你看见我时,我允许你不给你以“更瘦了”的印象,倘使你肯不因为“无聊”而不愿让我见你的话。
关于结婚的意见你知道我是完全和你同意的,想来你也不会对我有什么误会。过了三十四十以后,也许我会随随便便地结一次婚,但那时我一定把自己认为已经完全死去,而且那时我们也一定不复是朋友了。我不希望有那一天,因为我还想照着我的理想活下去。无论如何,我现在还算是过着幸福的日子,因为我还享有着你的友情,我不敢往以后想,也不愿我们的关系会发生任何种的变化,结婚是件太不自然的事,至少我相信我是不能使你幸福的。
如果你说你明白我,完全了解我,我将十分感激你,比之你我没有更亲爱的人可以诉说这一切。
话说得完,但意思是诉说不尽的,虔诚的祝福!
朱 十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