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国王戛梅禄又出去打猎,照例派两个王子轮流当政,负责处理国家大事。第一天轮到白都伦的儿子艾谟章笃执行任务;他坐在王位上发号施令,从事应兴应革、赏善罚恶的各种指示。艾思武德的母亲诺芬丝趁机写了一封向他求爱的信,赤裸裸地说出恋念他的情绪,表明要接触他的愿望。她把信和一绺头发卷在一块用麝香熏过的薄绸里,再用手巾包起来,打发仆人送给王子艾谟章笃。
仆人茫然不知未来的变化如何,也不知自己要遭遇什么不测之祸,只是一股劲地奉命前去下书。他急急忙忙奔到朝廷之上,跪下去吻了地面,然后毕恭毕敬地呈上书信。艾谟章笃接过手巾,打开读了里面的信,知道王后是个不忠于国王的奸佞家伙,不禁怒火上冲,对妇女的行为切齿痛恨,骂道:“愿安拉把这样奸佞、愚妄而无信义的淫妇全都消灭掉!”于是他抽出宝剑,对仆人说:“你这个该死的坏奴才!胆敢助坏人为虐,替欺君的泼妇递送书信吗?你这个丑恶的黑奴!不中用的东西!”接着举起宝剑一劈,砍掉仆人的头。他把信仍然包在手巾里,揣在衣袋中,匆匆去见他母亲,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然后大发牢骚,痛骂一顿,说道:“妇人就是一个比一个坏!指伟大的安拉起誓,要不是怕得罪父王和弟弟,我非闯了进去,象杀奴才那样地割她的头颅不可。”他怒气冲冲,回到寝室,愈想愈生气,急得茶饭不能下咽,通宵达旦,一直不能入睡。王后诺芬丝听说艾谟章笃破口大骂,杀死她的仆人,便怀恨在心,恼羞成怒,暗中想法报复,气得卧病不能起床。
次日清晨,王子艾思武德上朝代理国王执政。他坐在宝座上发号施令,赏善罚恶,埋头处理国家大事。当时艾谟章笃的母亲白都伦却在后宫作祟,把宫中一个诡计多端惯于弄虚作假的老宫女唤到面前,向她诉苦,说出自己的心事,然后取笔墨写信给王子艾思武德,表白自己对他无上的恋念、渴慕。她写完信,用麝香熏过,连同一绺头发叠在一起,装在一个镶珠宝的绣花丝袋中,交给老宫女,教她送给王子艾思武德。
老宫女遵从王后的命令,诚惶诚恐、偷偷摸摸地去到朝廷,趁人少王子有空的时候,把信递了上去,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听候回话。王子读了信,明白内中情节,仍然把信折叠起来,装在衣袋里,这才勃然大怒,把奸佞淫荡的妇女痛骂一顿,然后跳起身来,抽出宝剑,手起剑落,结果了老宫女的性命。
艾思武德气得昏头昏脑,垂头丧气地去见母后,见她卧病不起,就在她面前发一阵牢骚,痛骂白都伦一顿,这才退出去,找到他哥哥艾谟章笃,把自己和他母亲白都伦之间发生的事件和杀死老宫女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他说,“指安拉起誓,要不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我非冲进后宫,割她的头颅不可。”
“指安拉起誓,我的好弟弟,”艾谟章笃说,“昨天我执政的时候,碰到一桩事件,跟你今天的遭遇正是一样;那是你母亲写了同样性质的一封信送给我。”于是他把自己和他母亲诺芬丝之间发生的事情从头叙述了一遍,接着说道:“指安拉起誓,要不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我非闯进后宫,用对付仆人的办法对付她不可。”
当天夜里,艾谟章笃和艾思武德弟兄两人忧愁苦恼,百感交集,对坐谈心,痛骂奸佞淫荡的妇女,整夜不曾入睡。最后彼此互相嘱咐,对于宫中发生的丑事,绝对保守秘密,不让国王知道,免得王后的性命不保。
次日,国王戛梅禄率领队伍打猎回来,坐在宝座上和朝臣们谈了一会,回后宫休息,看见两位王后睡在床上,害了重病,气衰力弱,情况严重,感到惊奇,问道:“两位王后怎么了?”
原来两位王后引诱王子,奸计未售,丑态毕露,因此恼羞成怒,怕王子在国王面前告密,两人便定计陷害王子,存心置之死地。于是她们趁国王打猎归来,勉强支持着爬起来,吻了国王的手,然后颠倒是非,说道:“主上,你要知道,你不辞辛苦,费尽心血教育出来的两个王子,竟然用诱奸我们的行为败坏人伦,侮辱主上。
国王听了王后的谗言,脸色霎时变黑,勃然大怒,气得头昏脑胀,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呀?明明白白地讲给我听吧!”
“你要知道,主上,”白都伦说,“诺芬丝的儿子艾思武德一直写信调戏我,企图诱奸我,我屡次训诫他,可他不醒悟。此次主上出去打猎,他趁机带着宝剑来威逼我,要强奸我,结果杀死了我的仆人。”她说着叹息饮泣起来;继而又说:“主上要是不替我伸冤雪耻,我只好自杀了。我受了侮辱,不要再活在世间了。”
白都伦的哭声还没有止住,诺芬丝便痛哭流涕,象白都伦那样捏造一篇谗言,在国王面前陷害艾谟章笃。最后她说:“如果你不替我报仇雪耻,我非把这桩事件报告父王不可。”于是白都伦和诺芬丝在国王面前相对嚎啕痛哭。
国王听了两位王后的谗言,看着她们伤心哭泣的情景,认为事非虚构,信以为真,因而怒火上冲,跳将起来,带着宝剑,预备去杀王子。这时候,老王阿尔马诺斯突然驾临;这是他听得戛梅禄打猎归来,特地来看望他的。他见戛梅禄怒气冲冲,手握宝剑,鼻孔中流着鲜血,形状非常凶恶,便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戛梅禄把王子艾谟章笃和艾思武德的行为叙述一遍,最后说:“哼,我现在要大义灭亲,非把两个逆子枭首示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