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龌龊的左图·黛娃仙,处心积虑,终日搜索枯肠,埋头从事阴谋诡计的安排,经过深思熟虑才拿出笔墨纸张,动手写道:
左图·黛娃仙致书穆斯林将士:
告诉你们吧:先前我曾旅居贵国,赢得你们无上的欢迎爱戴,因而在宫中毒死你们的国王奥睦鲁·努尔曼。继而在贵我两国发生战争期间,你们的无数将士都死在我手里。最近被我杀死的,是叔尔康和他的侍从。将来时机成熟,国王臧吾·马康和宰相丹东也非死在我手里不可。现在我要向你们介绍我自己:我就是扮成清高笃信、道行超凡的那位圣贤君子。我的计策谋略,曾在你们军中通行无阻,完成了预期的任务。今后你们如果希望平安无事,就该迅速撤退人马,自找出路。假若你们把生命不当一回事,可以坐下来等待死期。最后我向你们宣布:尽管你们把株守的时期延长到无限度,也休想得到半点收获。
左图·黛娃仙写了致穆斯林将士的信,摺封起来,走进祭室,静坐了三天,继续追悼、超度国王哈尔都补。到了第四天,她唤来大主教,把信交给他,吩咐把信绑在箭上,射往穆斯林军中。她吩咐毕,独自走进教堂,替国王哈尔都补祈祷,超度他的灵魂。她想念儿子,忍不住悲从衷来,痛哭流涕,喟然叹道:“他死了,这可让谁来继承王位呢?为了报仇雪恨,我得把臧吾·马康和他的将相们杀绝斩尽。”
穆斯林部队围攻君士坦丁城有三天了,始终不见敌人出来应战,将士都感到惊奇、苦闷。到了笫四天,忽然发觉城楼上出现一个人影,仓卒向他们射出一箭。他们把落在军中的箭送到国王帐中。臧吾·马康吩咐宰相丹东把绑在箭上的信取下来,打开过目,知道来信的内容,恍然明白个中情节,气得眼泪直流。臧吾·马康对左图·黛娃仙的阴谋狡猾行径,感到惶恐不安。他想着叔尔康的惨死,伤心哭泣,愤不欲生。他怨天尤人地叹道:“那个老贼婆,她怎么左一次右一次地跟我们捣鬼、作乱呢?事情既然如此,我要把她提来,拿她的头发绑住她,然后把她吊死在君士坦丁城下才解恨呢。不达到这个目的,无论如何我是不撤兵的。”他说罢,痛哭流涕。
宰相丹东眼看臧吾·马康伤感过度,面容憔悴,身体越来越弱,因而劝慰他:“那个老贼婆,我向来不信任她。不过这一切都是生前注定了的,懊悔也不济事。至于令兄的遭遇,这也是气数使然,非人力可以挽救,悲痛没有好处,陛下应该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诗人吟得好:
不该发生的事情,
绝对不因某种因素而出现。
应该发生的事情,
它自然会出现。
那应当发生的事情呵,
它将应时而出现。
只是那帮愚蠢兄弟,
他们经常受到蒙蔽。
所以陛下不必悲哀哭泣,必须振奋起来,集中精力,统率三军,努力杀敌,以期获得最后胜利。”
“爱卿,由于先父和家兄先后被害,死于非命,这种切肤之痛,使我郁结于衷,伤心难忘。兼之我们别乡离井,长征远行,久居异域,与吾国和吾民,音讯隔绝,遥望云天,倍增忧民怀乡心情。”
宰相丹东和将领们听了臧吾·马康去国怀乡的由衷之言,深为感动,一个个黯然落泪。他们思乡心切,希望迅速取得胜利,早日结束战争,因而鼓励士卒努力攻城,许可城破之日,将城中的财物分给他们。这样一来,将士们再接再厉,踊跃围攻敌人。这时候,从巴格达派来的使臣,带来诺子赫图·宰曼寄给臧蔷·马康的书信,说他的夫人生了一个男孩,她代取名为孔马康。说王子的相貌出众,定是国家栋梁。说她号召学者和传教士替将士祷告,祈求胜利。说宫里的人都平安无恙,尤其他的朋友澡堂火夫很快活,婢仆照顾周全,让他过舒适享福生活,只是直到现在,火夫还不知道他的行踪。最后祝他万寿无疆。
臧吾·马康读了诺子赫图·宰曼寄来的信,喜极而悲,喟然叹道:“如今我生了儿子,取名孔马康,从此我肩上的担子越发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