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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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瑚尔·塔芷和父母见面

国王萨补尔和矮律补见面谈话之后,随即进入斐瑚尔·塔芷公主的帐篷。公主站起来,倒在国王的怀抱里,滔滔不绝地叙述她的遭遇和矮律补把她从山寨王乌里手中救了出来,并护送她回家的经过。国王听了公主的叙述,怀着满腔感激心情,对女儿许下诺言,说道:“美丽的公主啊!指你的生命起誓,我要重赏矮律补,让他享幸福,过丰衣足食的美满生活。”

“父王,让他做你的女婿,帮助你消灭敌人吧!他勇敢极了。”她说此话,显然矮律补已经是她的意中人了。

“儿啊!你不知道吗:国王赫尔德·沙曾以十万金的聘金,前来向我求亲,要娶你为妻。他身为施拉子国王,掌握全国大权,统率强大的骑兵和步兵,威望、名声可大着哪。”

“父王,你谈的这件事我不喜欢,如果你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我会自尽呢。”

国王萨补尔跟公主谈了一会,起身来到矮律补帐中。矮律补恭恭敬敬地迎接他,让他坐下。他仔细注视矮律补,越看越感兴趣,老看不够,暗自说道:“指神灵为誓,我的女儿钟情这个游牧人,是情有可原的。”于是吩咐摆出饮食,陪矮律补吃喝。彼此吃饱喝足,便安息睡觉。

次日天明,国王萨补尔和矮律补率领人马,并辔赶回京城,受到全城黎民热烈欢迎,在欢呼声中进入王宫。斐瑚尔·塔芷公主回到后宫,王后、妃嫔和宫娥彩女们高兴地迎接她,不停地吼出“呜噜呜噜”的欢呼声,整个宫闱到处显出喜气洋洋的景象。

国王萨补尔坐在宝座上,让矮律补坐在他的右边,其他的文臣武将分立左右两旁。由于斐瑚尔·塔芷公主平安归来,群臣你一言我一语,说出各种美妙言谈,祝福、庆贺国王。国王洋洋得意,对群臣说:“谁喜欢我,让他送矮律补一袭衣服吧!”群臣响应国王的号召,大家解衣相赠。于是名贵的衣服象雨点一样落在矮律补身上。矮律补在王宫中作了十天的上宾,然后向国王告辞。国王萨补尔赠他一套名贵衣服,指着自己的宗教起誓,不让矮律补走,非留他住满一个月不可。矮律补说道:“国王陛下!我同一个阿拉伯女郎订过婚,现在我要赶回家去结婚。”

“你的未婚妻和斐瑚尔·塔芷公主比起来,到底是谁最美丽,最贤淑?”

“大国王啊!奴婢怎么能同主子相提并论呢?”

“因为是你把斐瑚尔·塔芷从山寨王乌里爪中救出来的,所以她变成你的丫头了。除你之外,她是不会跟别人结婚的。”

矮律补受宠若惊,跪下去吻了地面,说道:“大国王啊!你是帝王,我不过是个穷小子。结这头亲事,也许你会向我索取很多的聘礼吧。”

“我的孩子!你要知道:施拉子国王赫尔德·沙向我求亲,愿以十万金的聘礼娶斐瑚尔·塔芷公主为妻,我可是不同意,却偏选你为东床,因为我是把你当卫国的宝剑、护身的盾牌看待的。”他说罢回头对群臣说:“爱卿们!你们当证人吧,我把斐瑚尔·塔芷公主许配给我的孩子矮律补了。”就这样他同矮律补握手,以此表示缔结婚约,从此斐瑚尔·塔芷公主便是矮律补的未婚妻了。矮律补说道:“请给我提出聘礼的数目吧,我当照数奉上,因为我在萨苏的城堡中,获得了屈指难数的大批金钱财物呢。”

“我的孩子!你的金钱财物我什么都不要,我也不向你索取聘礼;其实我所希望得到的,仅仅是歹什特国王赭姆勒恭的头颅而已。”

“大国王陛下!我将率领人马,开往歹什特,逮捕国王赭姆勒恭,并踏平他的国土。”

国王萨补尔听了矮律补的豪言,大加赏赐,满以为他此去歹什特,凶多吉少,是回不来的了,于是欣然同矮律补和群臣分手,各去安歇。

次日,国王萨补尔吩咐部队在校场集合,他本人与矮律补并辔来到校场观看比武。国王对将领们说:“大家比起武来吧!让咱赏心悦目,看个痛快。”于是英雄好汉们,大显身手,各逞其能,互相交锋、对垒,充分显示出精湛的武艺。矮律补看了,抑制不住跃跃欲试的激情,便对国王萨补尔说:“国王陛下!我打算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要跟波斯的骑士们比一比武,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国王同意他和骑士们比武。

“我身穿一件薄衣,手执一杆没有矛头的长枪,只在长枪头上绑一团浸在橙黄色中染透了的破布,然后同每位骁勇的手执真刀真枪的英雄好汉比武。要是我打败了,死而无憾。如果我占上风,只在对手的胸部戳上一个标记,他就得退下阵地。”

国王萨补尔同意矮律补提出的条件,即时呼唤指挥官,叫他挑出选手跟矮律补比武。指挥官遵循命令,果然从部下选拔出一千二百名武艺高强、最勇敢善战的骑士,带到国王面前。国王勉励他们,说道:“你们跟这个游牧人比一比武吧!谁杀死他,可以尽量向我讨赏。我自然会使他心满意足的。”

选手们听了国王的鼓励和诺言,都乐意跟矮律补比武,一个个磨拳擦掌、争先恐后地准备上阵。矮律补从容进入比武场,暗自祷告说:“我托庇安拉了。他是圣亚伯拉罕的主宰,是明察秋毫的,无所而不能,独一无偶的,肉眼是看不见他的。”接着一个彪形大汉直向他冲杀过来,比武开始。他不待敌手挨近,举起枪杆迎接,旗开得胜,轻而易举地在敌手胸膛上戳了一个红色标记。对方勒转马头,刚要退逃,矮律补一枪杆打中他的脖子,顿时翻身落马,被兵卒抬下阵去。接着第二名选手冲了出来,刚一交锋就被他戳上标记,不得不败退。同样的,第三第四第五名选手也不例外,都带着标记败退下阵。就这样,那辈被选拔出来当选手的英雄好汉,一个个都冲出来跟矮律补比武,但都带着标记败退下去,成为矮律补手下的败将。经过这场比武,武艺中的真假虚实,全都在国王萨补尔眼中显现出来。

比武结束后,国王犒劳三军,将士们大屹大喝,矮律补也趁兴开怀畅饮。他过于兴奋,多喝了几碗,有几分醉意,老觉得头晕眠花。他撑持着起身去厕所便溺。便溺后,他走错了路,醉眼蒙眬,不知不觉地闯入后宫,来到斐瑚尔·塔芷公主的闺阁门前。公主一见是他,惊喜过度,理智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大声喝令丫头们,说道:“去你们的吧!各自回你们的房间去吧!”使女们一哄而散之后,她才起身迎接矮律补,吻他的手,说道:“欢迎我的主人!是你把我从山寨王乌里手中救出来的,我终身是你的婢女了。”她说着把矮律补拉到床上,紧紧地抱着他不放。就这样矮律补同他的未婚妻同衾共枕,欢度了一夜。

次日国王萨补尔升朝,矮律补前来朝拜。国王起身迎接,让他坐在身旁。继而群臣进宫朝拜,跪下去吻了地面,然后站起来,分立左右两旁,接着以昨天比武的事为话题,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谈开了。谁都钦佩矮律补的英勇和武艺,异口同声地说:“赞美神灵!是他叫这个年轻小伙子如此骁勇善战呢。”他们正谈得起劲的时候,有人见宫窗外面的远方,满天烟尘。国王萨补尔大吃一惊,喝令探子:“该死的家伙们!那是怎么一回事?快去给我探听清楚吧!”

一个骑兵应声出去探听一番,随即赶回来报告说:“启奏陛下:那烟尘下面,有成百的一支骑兵,他们的将领叫赛西睦·赖义礼。”

矮律补听了探子的报告,说道:“国王陛下,那将领是我的弟弟,是我派他回家乡去办事的。现在让我去见他吧。”他说罢,跨上战马,率领一百白尼·格哈塔尼骑兵和一千波斯战士,威风凛凛、派头十足地出城,继续向烟尘起处走了一程,直赶到目的地,来到赛西睦面前,弟兄二人才下马言欢,互相拥抱,十分亲热。弟兄二人寒暄几句,然后跨上战马,并辔而行。在回城的途中,矮律补问道:“弟弟!你送家属和乡亲们上百花谷去了吗?让他们在萨苏的古城堡中定居下来了吗?”

“哥哥啊!麦尔多斯那个奸诈成性的老狗,刚听到你攻下乌里山,占领古城堡的消息,便坐卧不安,忿恨得要死。他说:‘如果我不趁早离开此地,等矮律补回来,他会不给聘礼就把我的女儿迈赫娣娅娶走的。’他打定主意,携带财物、家眷和族众,迁往伊拉克,进入库发城,投靠国王阿基补,求他保护,存心把迈赫娣娅嫁给他做妻室呢。”

矮律补听了赛西睦的叙述,气得差一点魂飞魄散,咬牙切齿地说:“指伊斯兰教和伟大的主宰起誓,我一定要带人马攻进伊拉克,非在那里大战一场不可。”他说着带赛西睦回到城中,进入王宫,来到国王萨补尔跟前,弟兄二人双双跪下去吻了地面。国王起身迎接,向赛西睦问好。矮律补把发生的事件和他的意图告诉国王,博得国王赞许,答应派十名将领,各带一万精壮兵马,支援他进攻伊拉克,并当面吩咐将领们迅速准备,限三天成行。

矮律补率领人马,浩浩荡荡赶回百花谷。山寨王撒尔东·乌里和他的儿子闻信下山迎接,一见面不待矮律补下马,父子俩便亲切地吻他的脚。矮律补把事件的经过和他的意图告诉撒尔东·乌里。撒尔东·乌里说:“我的主人啊!你只管坐镇在城堡中,让我带儿子和人马前去攻打伊拉克,踏平鲁斯拖谷城,并把守城的将士一个不放过地擒来给你发落。”

矮律补谢谢他的好意,说道:“撒尔东·乌里,咱们一块儿去吧。”于是分头准备一番,留一千骑兵守城,然后率领全部人马,向伊拉克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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