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传
首页 > 成吉思汗传 > 第七章 西征前之花剌子模

第七章 西征前之花剌子模

花剌子模军前锋万五千骑进向火勒汪,第二军继进;时值秋初,忽天降大雪,前锋军经行山中,士马多冻死。已而复为突厥蛮、曲儿忒等部之众所邀击,大蒙损害,几至全军覆没。

十二世纪下半叶中,伊兰之地为群藩所割据,其最强者曰薛勒术克朝,突厥种也。算端灭里沙在位时,有奴名讷失的斤,为算端执水瓶隶,后历擢为花剌子模长官。讷失的斤死,子忽都不丁摩诃末袭职,而号花剌子模沙沙者,犹言王也。忽都不丁摩诃末死,子阿即思继立,数以兵攻其主君辛札儿。辛札儿者,灭里沙子也。西辽军兴,阿即思势不敌,乃奉岁币于古儿汗。1157年,算端辛札儿死,阿即思子颉利阿儿思兰夺据呼罗珊之西部。1194年之战,颉利阿儿思兰子帖客失击杀薛勒术克朝算端脱忽鲁勒,而取伊剌黑阿者迷之地。由是波斯之薛勒术克朝两系并亡。已而帖客失受哈里发纳昔儿之册封而为伊兰之主。

1200年,帖客失死,子阿剌丁摩诃末嗣位,取巴里黑、也里两州,遂全有呼罗珊之地。已而祃桚荅而、起儿漫亦并属之。先是花剌子模奉岁币于西辽,已三世矣。至是摩诃末国势寝强,颇以为耻,欲脱属藩。会河中汗斡思蛮亦西辽之藩臣也,不堪西辽所置诸州监征贡赋官吏之需索,亦劝摩诃末自主,许脱藩以后,改奉摩诃末为主君,并以所纳西辽之岁币如数奉之,摩诃末遂决与西辽绝。会有西辽使者来受岁贡,依例得坐算端侧,时摩诃末新近战胜里海北之钦察,意气甚骄,怒使者之敢与抗礼,命执使者磔杀之。

摩诃末杀使者后,举兵入西辽境,战败,并部将一人为西辽军所俘。西辽军不识摩诃末。俘将因诡认算端为奴,越数日,议赎毕,遣奴归取赎金,俘者许之,且遣人卫送其归,算端因是得脱还。先是流言算端已死,其弟阿里失儿已自立于陀拔斯单,其诸父额明木勒克,本也里长官,亦谋袭位。及摩诃末归,众情乃安。时在1208年也。

1209年,摩诃末与河中汗斡思蛮合兵再侵西辽,败塔尼古所将之西辽军于塔剌思河。乘胜斥地至讹迹邗,置戍将以守之。花剌子模之民闻其主战胜异教之国,群以尊号上算端。

摩诃末还其国,以女妻河中汗斡思蛮,置花剌子模使者于撒麻耳干,一如以前西辽故事。已而斡思蛮与使者不相能,悔改事新主,遂仍附西辽,尽杀其都城中之诸花剌子模人。1210年,摩诃末闻之怒,兴兵进讨,薄撒麻耳干,士卒逾城而入,杀掠三日,进克子城。斡思蛮身衣殓服,系刃于颈,诣摩诃末前跪伏请罪,摩诃末欲宥之,其女嫁斡思蛮者,怨其夫宠西辽古儿汗女而辱己,且命侍古儿汗女宴,力请杀其夫,并及其族。摩诃末由是并河中之地,而徙都于撒麻耳干。

先有古耳朝,立国于也里城及恒河间。1205年,其四传主失哈不丁死,所领印度诸地,悉为其戍将所割据,巴里黑、也里两州亦被夺于花剌子模。失哈不丁侄马合木仅保古耳之地,且须称臣纳贡于花剌子模。马合木在位七年,为人刺杀于宫中(1212年),时论谓为花剌子模算端所主使。先是摩诃末弟阿里失儿因得罪逃依马合木,至是自立为古耳算端,求兄册封;摩诃末遣使往授册命,阿里失儿方衣赐服时,使者遽出算端手诏,拔刀斩之,由是古耳国亦并入花剌子模。

先是有突厥统将者,古耳算端失哈不丁之旧臣也,乘古耳国之分解,据有哥疾宁之地。1215年,摩诃末攻取哥疾宁;在此城所藏文牍中得哈里发纳昔儿致古耳诸算端书,谓花剌子模沙怀大志。谋兼并,可讨击之,且嘱其与西辽连兵。先是摩诃末初即位时,古耳朝之末二主果兴兵谋取呼罗珊西部之地;至是摩诃末见书,知为纳昔儿所唆使,遂怨纳昔儿。

黑衣大食哈里发所统驭之大国,土地日削,至是仅保伊剌黑阿剌壁、忽即斯单两地。纳昔儿自1180年以来君临报达,常谋抑制其强藩;盖诸藩名为受地于报达,而求哈里发之册封,第特示其得国之正而已。仅于公共祈祷中及货币上著哈里发之名;此外哈里发实无权干涉诸藩国之事。藩国之势强者且置官于报达。

先是薛勒朮克朝算端脱忽鲁勒在位之时,仅保伊剌黑阿者迷一地。哈里发纳昔儿欲乘其危而取其地,或鼓煽其内乱,或乞援于花剌子模。及花剌子模算端帖客失灭薛勒术克朝,不以地让哈里发。哈里发既不得地,反招致强邻,悔失计。摩诃末继父位,纳昔儿又唆使古耳朝之末二主兴师讨之,皆为摩诃末所败,计又未遂。

摩诃末既取哥疾宁,始知向者之战,哈里发实构之,遂怨纳昔儿。当时摩诃末拓地,东北抵昔浑河,东南抵申河,西北抵阿哲儿拜占,西南抵波斯湾。自以君临广土,拥兵四十万,国势远过薛勒术克,冀得如薛勒术克算端故事,遣一长官莅治报达,公共祈祷中列己名,并册封己为算端。乃遣使赴报达,以此三事请于哈里发。哈里发不许,谓向许低廉、薛勒术克等朝藩主置官于报达者,以有大功于哈里发也,今日情形则与前异。摩诃末领土既广,反不自足,而觊觎及于哈里发之首都,殊可怪也。

摩诃末闻之怒,决废阿拔思(黑衣大食)族承袭哈里发之权。顾欲废立教主,须经诸教长之赞同,乃征询回教诸律士曰:“设有王者以颂扬帝语灭除教敌为己任,而有一哈里发因怨而阻挠之。如是王者能否废此哈里发,而代以较为正大者欤?教主之位依法当属忽辛之后裔,乃为阿拔思族所窃据,此事应如何?且阿拔思系诸哈里发常不能尽教主之职,不能保障回教边境,发动神圣战争,而使异教民族改从正教,或献纳贡赋,又应如何?”诸教长裁答曰:“处此境况中,废立为正”。摩诃末遂推阿里后裔忒耳迷之赛夷族人阿剌木鲁克为哈里发;命以后公共祈祷中及新铸钱币上除纳昔儿名。时波斯阿里派信徒甚众,咸以为阿里族在六百年后恢复教主之权,此其时矣。

摩诃末遂举兵往废纳昔儿,拟先取伊刺黑阿者迷之地。会有突厥将名斡古勒迷失者,夺据其地,输款于摩诃末;哈里发阴遣刺客刺杀翰古勒迷失,并命法儿思、阿哲儿拜占二藩国主往取其地。摩诃末闻讯,兼程进,一战擒法儿思主撒的、撒的割二堡,许纳其岁赋三分之一,始得释归。已而又败阿哲儿拜占主月即伯之兵,月即伯遁走,花剌子模诸将欲追之,摩诃末曰:“一年擒两国主,其事不祥”,遂止。月即伯还国后,亟遣使纳贡称臣而乞和。

摩诃末既取伊剌黑阿者迷,遂进兵报达。1217年,纳昔儿遣司教失哈不丁充议和使。其人通神学而孚重望,花剌子模军营于哈马丹附近,司教几经困难,始得入谒摩诃末于帐中;摩诃末亵服褥坐,见司教不答礼,亦不延之坐;司教向之用阿剌壁语振其雄辩,赞扬阿拔思之家世,极颂哈里发纳昔儿有盛德,次引教主麾诃末之遗诫,谓勿得加害于此名族之人。舌人译其词毕,摩诃末答曰:“哈里发之德殊不称若人所誉,我至报达将以真具如是美德之人承教主位。至若是人所引教主之诫,亦有未合;须知阿拔思族之人悉生长于牢狱中多终身处于囹圄,然则为害于阿拔思族最甚者,即为本族之人也。”司教复为之反复辩论,摩诃末不为所动。司教还报达,纳昔儿知和平无望,遂谋缮守。摩诃末以为伊剌黑阿剌壁之地唾手可得,己在哈马丹预备分封其地,缮录封册文状矣。

花剌子模军前锋万五千骑进向火勒汪,第二军继进;时值秋初,忽天降大雪,前锋军经行山中,士马多冻死。已而复为突厥蛮、曲儿忒等部之众所邀击,大蒙损害,几至全军覆没。时迷信者以为天怒,故使摩诃末视为轻而易举之事,遽遭失败,上帝尚佑阿拔思一族也。

摩诃末亦惧而止兵,以伊剌黑阿者迷之地册授其子鲁克那丁古儿珊赤;已而复以诸地分封其余诸子;以起儿漫碣石、马克兰等地授加秃丁皮儿沙;以古耳国故地哥疾宁、范延、古耳、不思忒等地授札阑丁忙古比儿的。幼子斡思剌黑沙母为康里伯岳吾部人,与摩诃末母秃儿堪可敦(Turkan Qatun)同族,故斡思剌黑沙特为祖母所钟爱。摩诃末将顺母意,定为储嗣,畀以花剌子模、呼罗珊、祃桚而荅等地。

摩诃末分封诸子之地,多属新并疆土,难期其效忠于花剌子模朝,人民之关系相同者,仅有宗教。顾教中宗派繁多,各派常存敌视之心,则所能维系其统一者,仅有兵威。花剌子模军大致以突厥蛮与康里人为之。突厥蛮者,波斯语近类突厥之谓。薛勒术克族率以侵略伊兰的突厥部落之后裔也;其体貌风习语言因迁徙及与波斯居民通婚之故,微有变改,乃名之曰突厥蛮,俾与其他突厥有别。康里部者,花剌子模湖(咸海)北与里海东北平原之民族也;居札牙黑水东,西与钦察为邻。其别部曰伯岳吾部之部长女秃儿堪可敦,嫁算端帖客失,康里部人遂相率投花剌子模,部众勇健,常为摩诃末建功勋。秃儿堪可敦既当权。因常擢外戚为大将,顾统军者兼州长;由是康里大将在国中权势甚重。摩诃末渐不能制。且此种好战部落未脱北方游牧部落残忍之性,土著之民往往遭其侵暴,军行所过,城市坵墟。

秃儿堪可敦赋性刚强,党于外戚而为之长,其权与子侔;每有可敦与算端之令旨同至一地,其事虽同,而意趣违反者,臣下则择其宣发时日较近者行之。摩诃末每得一地,必割一大邑以益其母封地。可敦有书记七人,并有才能,可敦自于令旨上书其徽号曰:“世界与信仰之保护者,宇宙之女皇秃儿堪!”

可敦有旧奴名纳速剌丁者,因宠而跻相位;惟其人非相材,而性贪黩,算端恶其人,常严责之。一日摩诃末至你沙不儿,命毡的人撒都鲁丁为你沙不儿法官,谕以官由己授,非宰相恩,勿纳之贿。或有告此法官者曰:“算端之宠不可恃,不赂宰相为非计。”撒都鲁丁惧,乃囊盛金钱四千,外钤印记,以馈纳速剌丁。算端常遣人密侦其相举动,侦者以闻。算端命其相献囊,封印尚未启。及法官入谒,算端对象诘其曾以何物献宰相,法官誓言无之,算端掷示囊金,法官失色,遂立黜其职,命折宰相所居帐覆宰相首,“遣之归投其女主人之门。”

纳速剌丁遂赴花剌子模,缘道仍使人待己以宰相礼,裁决政务如故,无敢谓其已罢黜者。将入花剌子模,秃儿堪可敦令居民无问贵贱出郊迎劳。有教长名不儿罕丁者后至,谢以病,故迟来。纳速剌丁曰:“非病也,意不欲也。”越数日,罚输十万金钱佐军。可敦幼孙斡思剌黑沙既受封于花剌子模,可敦遂命纳速剌丁为其相。自是纳速剌丁贪黩愈甚,索巨金于花剌子模之课税官。算端在河中闻其事,命使往斩纳速剌丁首赍以归报。可敦闻之,侍使者至,命其立赴省中谒纳速剌丁,且令其代传算端语,若曰:“相位非汝莫属,仍守汝职,勿使国中有一人不用汝命,不服汝威。”使者不能违,竟转述如可敦旨。由是其权势愈重,时人有曰:“算端虽灭国甚众,然不能惩罚一奴。”盖指此事也。

摩诃末自伊剌黑阿者迷还,经你沙不儿,留数旬,复自是赴不花剌,而成吉思汗使者三人适至。三人皆回教徒,原算端臣民也。一名马合木,花剌子模人;一名阿里火者,不花剌人;一名亦速甫,讹荅剌人。奉蒙古汗命献珍物,并致成吉思汗之词曰:“我知君国大而势强,甚愿与君修好,我之视君,犹爱子也。君当知我已征服女真,统治北方之诸民族,战士如蚁垤之众,财富如金穴之多,无须觊觎他人土地,所冀彼此臣民之间得以互市,为利想正同也。”

北方民族常用祖孙父子叔侄兄弟之称,以判国之强弱。兹成吉思汗谓视摩诃末如子者,盖欲其称臣也。摩诃末夜召三使中之马合木入见,语之曰:“汝本花剌子模人,知汝忠诚可恃,若以实情告,并于将来以成吉思汗之举动来告,必有重赏。”即取宝石手环一缠赐之,为不食言之左券。继询之曰:“成吉思汗征服桃花石(犹言中国)信否?”对曰:“此一大事孰能虚构。”摩诃末曰:“我之国大,汝所知也,顾乃敢谓我为子,彼虏何物!兵力几何!”马合木见算端有怒色,不敢直对。仅言蒙古汗兵何能敌算端兵,摩诃末意乃释,以好言遣三使归。

先是漠北诸部落以劫夺为生,至是既属蒙古,道途遂安,行旅往来无虞,凡外国人之赍珍物赴蒙古贸易者,常导之至蒙古汗廷。西辽既亡,摩诃末之领地遂与畏吾儿相接。有摩诃末之臣民三人,贩绢布入蒙古境,成吉思汗厚偿其价,命厚待三商,处以白毡新幕;于其将归,令诸王诸那颜诸将等各出私赀,遣信仆一两辈,赍随以往,购易花剌子模珍物。有众约百余人(一说有四百五十人,一说谓仅四人),俾兀忽纳领之。行次昔浑河上之讹荅剌城,守将亦纳勒术而号哈亦儿汗者,欲没入所赍,乃指为蒙古间谍,擅执诸商,杀其人而夺其物。

成吉思汗闻报,惊怒而泣,登山免冠解带置项后,跪地求天助其复仇,祈祷三日夜始下山。

惟在进兵花剌子模以前,必先除其旧敌屈出律,遂遣使臣一人名巴格剌者,偕副使二人,至摩诃末所传语曰:“君前与我约,许不虐待此国商人;今遽背约,枉为一国之主;若讹荅剌虐杀商人之事果非君命,则请以守将付我,听我惩罚,否则请以兵见。”

哈亦儿汗者,算端母族也,大将权重,不受算端之制,摩诃末虽欲惩之,势亦有所不能。且恃国大兵强,遂杀巴格剌,剃蒙古副使二人须而遣之归。

已而摩诃末集军于撒麻耳干,将往讨屈出律。忽闻有蔑儿乞部众阑入咸海北之康里部境内,摩诃未乃取道不花剌,进军毡的,以却此外来之游牧部落。及至毡的,则闻屈出律已为蒙古所灭。此蔑儿乞部人曾与屈出律相结。已有一蒙古军追击于后,摩诃末自度兵少,乃还撒麻耳干,续调新军,再至毡的;至此城北,遂蹑两军之迹,次哈亦里、乞马赤二水间,见一战场,伏尸遍地,一蔑儿乞人伤未死,询之,则言蒙古人已得胜,适拔营去。摩诃末乃蹑蒙古军去路,越日及之,方欲进击,蒙古主帅(传为拙赤)遣使来言:“两国未处战争中,且曾奉命,若遇花剌子模军,当以友谊相待,请分卤获以犒军。”摩诃末自恃兵多,答曰:“成吉思汗虽命汝曹勿击我,然上帝命我击汝曹!”蒙古军不得已应战,先却花剌子模军左翼。进捣摩诃末所在之中军,中军将溃;会摩诃末子札阑丁所将右翼胜敌,见父危急,以右翼趋援,阵势始整,战至日暮始息。入夜,蒙古军多燃火于营以误敌,疾驰而去。比晓,距战地已二日程矣。是战以后,摩诃末始不敢轻视蒙古,曾告其亲幸者曰:“我遇敌多矣,未见有如此军者。”还撒麻耳干,以爵号封地赏诸将。

成吉思汗灭屈出律并入西辽以后,于1218年大会诸王重臣,定策往征摩诃末,命弟帖木格斡赤斤留守蒙古,自率大军行。次年,驻夏于额儿的石河畔,休息士马;秋进军,畏吾儿亦都护巴而术阿而忒的斤、阿力麻里汗昔格纳黑的斤、哈剌鲁汗阿儿思兰。皆以兵来会。

花剌子模有兵四十万,然纪律、服从、耐苦、习战皆不及蒙古军。摩诃末自即位以来,陆续开拓疆土,已至盛极而衰之时。蒙古军迫,怯不敢战,反分屯军队于河中花剌子模诸城中,自身亦远避战地。有谓诸将不愿战,建此守而不战之策。有谓摩诃末信星者言,以天象不吉。不利于战。有谓其中成吉思汗离间之计。缘有讹荅剌人名别都鲁丁者,父叔及亲属数人悉为摩诃末所害,因矢志复仇,投蒙古,献离间策,谓乘摩诃末母子不和,以计间之,遂伪作秃儿堪可敦戚党诸将致成吉思汗书曰:“我等举部自康里投花剌子模,而从算端摩诃末者,以其母故也。曾为花剌子模拓地甚广,乃算端遽忘恩而怨母,可敦欲我等为之雪恨,惟待大军之至,即举部相从。”成吉思汗使人故遗其书,使摩诃末得之,摩诃末遂疑诸将,分其兵势,散之诺堡。三说未知孰是。然诸将不愿与敌作野战,而摩诃末曾以为蒙古人于剽掠后必饱载而去,故取守势,殆近真相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