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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 文俊归家救胞妹 徐艾庵内见盟兄

光绪四年二月间,正在王府说《小五义》,有人专要听听孝顺歌,余下只可信口开河,自纂一段,添在《小五义》内。另起口调,将柳真人所传之敬孝,焚香说起,曰:

众人们,焚起香,侧耳静听。柳真人,有些话,吩咐你们。谈甚今,论甚古,都是无益。有件事,最要紧,你们奉行。各自想,你身子,来从何处?哪一个,不是你,爹娘所生?你的身,爹娘身,原是一块。一团肉,一口气,一点血精。分下来,与了你,成个身子。你如何,两样看,隔了一层。

且说那,爹和娘,如何养你?十个月,怀着胎,吊胆提心。在腹时,担荷着,千斤万两。临盆时,受尽了,万苦干辛。生下来,母亲命,一生九死。三年中,怀抱你,样样辛勤。冷和暖,饱和饥,不敢失错。有点病,自埋怨,未曾小心。恨不得,将身子,替你灾痛,哪一刻,敢松手,稍放宽心?顾儿食,顾儿衣,自受冻饿。盼得长,请先生,教读文书。到成人,请媒妁,定亲婚娶。指望你,兴家业,光耀门庭。有几分,像个人,欢天喜地。不长进,自羞愧,暗地泪零,就到死,眼不闭,挂念儿子。这就是,爹和娘,待你心情。

看起来,你的身,爹娘枝叶。爹和娘,那身子,是你本根。有性命,有福气,爹娘培植;有聪明,有能干,爹娘教成。哪一点,哪一件,爹娘不管。为什么,把爹娘,看做别人?你细算,你身子,长了一日。你爹娘,那身体,老了一成。若不是,急急的,趁早孝养,那时节,爹娘死,追悔不能。可叹的,世上人,全不省悟。只缘他,婚配他,恰似当行。却不想,乌鸦反哺,羔羊跪乳,你是人,倒不及,走兽飞禽。不孝处,也尽多,我难细述。且把那,眼前的,指与你听。

你爹娘,要东西,什么要紧?偏吝惜,不肯送,财重亲轻。你爹娘,要办事,什么难做?偏推诿,不肯去,只说不能。你见了,富贵人,百般承奉。就骂你,就打你,也像甘心!你爹娘,骂一句,斗口回舌。你爹娘,打一下,怒眼瞪睛。只爱你,妻与妾,如花似玉。只爱你,儿和女,似宝如珍。妻妾亡,儿女死,肝肠哭断。爹娘死,没眼泪,哭也不真。这样人,何不把,儿女妻妾、并富贵与爹娘。比较一论。天不容,地不载,生遭刑祸,到死时,坐地狱,受尽极刑。锯来解,火来烧,磨研碓捣,罚变禽,罚变兽,难转人身。我劝你,快快孝,许多好处。生也好,死也好,鬼敬神钦。在生时,人称赞,官来旌奖。发大财,享大寿,又有儿孙。到死时,童男女,持幡拥盖。接你去,阎罗王,也要出迎。功行大,便可得,成仙成佛。功行小,再转世,禄位高升。

劝你们,孝爹娘,只有两件。这两件,也不是,难做难行。第一件,要安你,爹娘心意。第二件,要养你,爹娘老身。做好人,行好事,休要惹祸。教妻妾,教儿子,家道兴隆。上面的,祖父母,一般孝养。下边的,小弟妹,好生看成。你爹娘,在一日,宽怀一日。吃口水,吃口饭,也是欢心。尽力量,尽家私,不使冻饿。扶出入,扶坐立,莫使孤伶。有呼唤,一听得,连忙答应。有吩咐,话一完,即便起身。倘爹娘,有不是,婉转细说。莫粗言,莫盛气,激恼双亲。好亲戚,好朋友,请来劝解。你爹娘,自悔悟,转意回心。到不幸,爹娘老,百年归世。好棺木,好衣被,坚固坟茔。尽心力,图永久,不必好看。只哀痛,这一生,何处追寻?遇时节,遇亡辰,以礼祭奠。痛爹娘,永去了,不见回程。这都是,为人子,孝顺的事。切莫把,我的话,漠不关心。

叹世人,不孝的,有个通病。说爹娘,不爱我,孝也无情。这句话,便差了,解说不去。你如何,与爹娘,较论输赢。譬如那,天生的,一茎茅草,春雨润,秋霜打,谁敢怨嗔?爹娘养,就要杀,也该顺受。天下无,不是的,父亲母亲。人愚蠢,也知道,敬神敬佛。那晓得,你爹娘,就是尊神。敬得他,仙佛们,方才欢喜。虚空中,保佑你,福禄加增。你有儿,要他孝,须做榜样,孝报孝,逆报逆,点滴归根。

训女孝歌:

宏教真君日:妇女们,最爱听,谈今论古。又有的,最爱听,说鬼道神。我今日,有一段,极大故事。细讲来,与你们,各各听闻。我本是,一棵树,长条细叶。是当初,天和地,精气生成。这地下,植立起,一棵柳树。那天上,高悬着,一个柳星。过了个,几万年,凝神聚气。到唐朝,得遇见,孚佑帝君。我帝君,怜念我,诚心学道。就把我,度脱去,做个仙人。一棵树,如何有,这样造化?只缘我,心性灵,不昧本根。我无父,又无母,将谁孝养?早朝天,晚拜地,报答深恩。心思专,志向定,奉持原本。全凭我,一点诚,动了圣神。有师傅,就当我。严父慈母。几千年,力孝敬,无点懈心。成仙后,师傅教,多积功果。只要你,劝世人,孝奉双亲。有一人,能尽孝,将他度脱,不论男,不论女,许做仙真。我劝了,男和女,几千百个。都现在,蓬莱里,快乐长春。读书人,也有的,高官显职。女人们,都做了,一品夫人。我做下,劝孝的,这些功果,所以得,受封个,宏教真君。到而今,奉帝敕,宣扬大化。降鸾笔,演订就,一部孝经。读书人,明白的,讲求奥旨,俗人们,也有歌,唱与他听。只有你,妇女们,未曾专训。

说起来,你们想,最好伤情。你虽然,是一个,女人身子。你爹娘,养育你,一样苦辛。怀着胎,在腹中,谁辨男女。临盆时,一般样,受痛挨疼。怀抱你,何曾说,女不要紧。乳哺你。何曾的,减却一分。莫说你,女人家,无力孝养。你爹娘,待女儿,更费苦心。替梳头,替缠脚,不辞琐碎。教茶饭,教针指,多少殷勤。严肃些,又念你,不久是客。娇养些,又怕你,嫁后受嗔。离一刻,恐怕你,闺房失事。缺一件,恐怕你,暗地多心。选高郎,要才貌,与你匹配。选门户,看家资,恐你受贫。聘定过,便思量,如何陪嫁。到婚期,尽力量,总不嫌心。舍不得,留不住,好生难过。割肝肠,含眼泪,送你出门,到人家,夫妇和,公婆欢喜。你爹娘,脸面上,许多光荣。有些错,一听见,自生烦恼。又增添,一世的,不了忧心。你生来,嫁谁家,都是定数。你如何,不遂意,便怨双亲。好过日,便说是,你的命好。难度日,骂爹娘,瞎了眼睛。待公婆,说他是,别人父母。待爹娘,又说我,已嫁出门。倒是你,女人家,两不着地,把孝字,推干净,全不粘心。哪晓得,女人家,两层父母。都要你,尽孝顺,至敬至诚。

你身子,前半世,爹娘养育。后半世,靠丈夫,过活终身。你公婆,养丈夫,就如养你。天排定,夫与妻,只算一人。你原是,公婆的,儿子媳妇,却将你,寄娘家,生长成人。嫁过来,方才是,人归本宅。这公婆,正是你,养命双亲。既行茶,交过礼,多少费用。请媒约,待宾客,几番辛勤,爱儿子,爱媳妇,无分轻重。原望你,夫和妇,供养老身。为甚的,好儿郎,本是孝敬;娶了你,把爹娘,疏了一层?纵不是,你言语,离他骨肉;也缘他,钟爱你,志气昏沉。你就该,向丈夫,将言细说。公与婆,娶我来,辅相夫君。第一件,为的是,帮你奉养,你如何,反因我,缺了孝心。这才是,妇人们,当说的话。这才是,爱丈夫,相助为人,为什么,乘着势,大家怠玩。渐渐的,把公婆,不放在心。他儿子,挣得钱,你偏藏起。私自穿,私自吃,不令知闻,怕公婆,得些去,与了姑子。怕公婆,得些去,伯叔平分。只说你,肯把家,为向男子,哪知道,你便是,起祸妖精。薄待了,公与婆,一丝半粒,你夫妇,现成福,减了几程。受穷苦,受病痛,由你唆出。犯王法,绝子嗣,址你撮成。你看那,庙中的,拔舌地狱,多半是,妇女们,受这苦刑。更有的,放泼赖,胁制男子,使公婆,每日里,不得安停。公婆骂,才一句,就还十句。打一下,你便要,溺水悬绳,这样人,自尽了,阴司受罪,就不死,也必定,命丧雷霆。

我劝你,闺妇们,听从父母,说一件,依一件,莫逞性情。起要早,睡要晚,伺候父母。奉茶水,听使唤,时时尽心,在家中,无多日,还不爱敬。到那时,嫁出去,追悔不能,我劝你,媳妇们,认清题目。方才说,你原是,公婆家人。你丈夫,常有外,做他生理。公婆老,要望你,替他奉承。老年人,饭不多,菜要可口。旧衣服,勤浆洗,补缀停匀。莫听信,俗人说,不见公面。为儿媳,当他女,不比别人,不时的,茶和汤,亲手奉上。难走动,又可妨,扶起行行。有东西,买进来,思量养老。向公婆,送过去,不得稍停。只要你,公与婆,心中欢喜。哪管他,接过去,送与何人。敬伯叔,爱姑娘,和睦妯娌。公婆喜,这媳妇,光我门庭。孝公婆,你爹娘,也是欢喜。这便是,嫁出来,还孝生身。况且你,替丈夫,孝顺父母。你丈夫,也敬奉,丈母丈人。况且你,尽了孝,作下榜样。你儿媳,也学着,孝顺你们。说不尽,妇女们,孝顺的事。望你们,照这样,体贴奉行。

昨日里,《女孝经》,才演一半,那喜气,就传到,南海观音。宣我去,奖赏了,加个佛号。又教把,菩萨事,劝化你们。我菩萨,原做过,妙庄王女。生下来,便晓得,立意修行。菩萨父,见女儿,一心好道,百般的,教导她,要做俗人。谁知道,我菩萨,心坚似铁。只思想,一得道,度脱双亲。到后来,父王病,十分沉重。我菩萨,日共夜,备极辛勤。叩天地,祷神明,不惜身体。因此上,感动了,玉帝天尊。霎时间,坐莲台,金光照耀。居普陀,施法力,亿万化身。千只眼,广照着,十方三界,千只手,掌握着,日月星辰。佛门中,这菩萨,神通广大。历万古,发慈悲,救度世人。有妇女,能行孝,不消礼忏。到老去,便许她,进得佛门。岂不是,极简便,一桩好事。劝你们,莫错过,这样良因。

诗曰:

孝义由来世所钦,同心兄妹善承亲。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且说尼姑明知不是芸生的对手,除非智取不行。在她的西北房后,有一个陷坑。坑的上面,暗有她的记认。芸生可哪里知道,自可就飘身下房。正坠落坑中。大行家要是从高处往低处一摔,会找那个落劲,不能摔个头破血出。慢慢往起再爬,爬起往上再蹿,那就费了事了。这一摔下去,一挺身,一跺脚,自己就可以蹿得上来。芸生捡刀,往上一跃,脚沾坑沿,早教碧目神鹰一把揪住,底下一腿。大爷蹿上来,脚尚且未稳,教人揪住一腿,焉有不倒之理?铁头狸子过来摆刀就剁。芸生明知是死,把双睛一闭。等了半天没事,睁睛一看,原来是被尼姑拦住,妙修说:“别杀他!我还有话问他呢。”瞅着芸生道:“你这个东西,敢情这么扎手哪!咱们这个事情,多一半是闹个阴错阳差,那个高相公多一半是教你给结果了吧?”随说着话,碧目神鹰就把芸生倒扭了二臂。芸生说:“我并不知什么高相公不高相公,一概不知!”铁头狸子问尼姑:“到是怎么件事情?”尼姑就把焦小姐与高相公始末原由的事,说了一遍。施守志说:“既然这样,咱们就一同去瞧瞧去。”尼姑吩咐,把陷坑盖好,将芸生四马倒攒蹄捆上。扛将起来,直奔西院。

尼姑叫人掌起灯火来。一找那个姑娘,不知去向。前前后后各处搜寻,并没影相。复又进楼。拿着灯笼奔到护梯。见高相公被杀死,尸腔横躺在护梯之上,淫尼又觉着心疼,又觉着害怕。怕的是人命关天,又得惊官动府。再说他的从人明明把他送在庙中,明天早晨还要来接人。有了!我先把人埋在后院,明早从人来接时节.我就说他早晨已经出去了。这焦玉姐的事不好办,人家明知上庙求乩。人家要问我何言答对?人家是女流,又不能说她自己走了。有了!我问问这个相公:“可是相公你贵姓?”芸生说:“我既然被捉,速求一死。何必多言。”尼姑说:“难道说,你不敢说你的名姓!你那心眼儿放宽着点,且不杀你。那到底姓什么?我也好称呼你呢。”芸生说:“某家姓白。”尼姑说:“白相公,你到底是怎么件事?这个高相公是你杀的不是?焦小姐你知道下落不知?你只管说出,我绝不杀害于你!”芸生说:“你既然这样,我实对你说,我在酒楼吃酒,旁边有人告诉我,焦家姑娘,高家的相公,被你这尼姑用计,要污染人家的姑娘。我实实不平,要救这个姑娘。正要庙前观看地势,晚间再来,不料被你将我诓进庙来。假说瞧乩,将我锁在西院之内。晚间我正要蹿墙出来,有一个人影儿一晃,我就跟将下去。你们在屋中说话,连那个人带我,俱都听得明白。你送那个姓高的上楼,他随后就跟进去了,我在外边看着。你带着那姑娘眼看的临近。他就把姓高的杀了。你上楼的时节,他可就蹿下楼来了。他过去就背那个姑娘,我以为他也不是好人,原来他是姑娘的哥哥叫焦文俊。他把他妹子背着回家去了。”尼姑一听,怔了半天。焦文俊这孩子,怎么练会了这一身的本事,这可也就奇怪了!

原来这个焦文俊,自十五岁离家出去,又没带钱,遇见南方三老的一个小师弟。这三老,一位是古希左耳,一位是仓九公,一位是苗九锡。这是南方三老。仓九公有个徒弟,外号人称神行无影,叫谷云飞。他见着焦文俊,就收文俊作了个徒弟。五年的工夫,练了一身出色的本事。寻常在他师傅跟前说他是怎么样的孝心,不在家中,怎么不能尽孝,时时刻刻怎样惦念老娘。他师傅才打发他回来。给了他二百两银子,叫他到家看看,仍然还叫他回去,功夫还未成。可巧这日到家,正遇见他的老娘染病,见妹子又没在,家里母子见面大哭。问他妹子的缘由。老娘就把扶乩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有些个不信,就换了衣裳,晚间直奔尼姑庙来了。到了庙中,就遇见这个事情。他起先以为芸生不是好人,嗣后来方知芸生是好人,并未答话,就把他妹子救回去了。

单提的是庙中之事,芸生说出这段事情,尼姑倒觉着害怕。就叫两个贼人,帮着她把高相公的尸首埋在后院。到了次日,再议论怎么个办法。她单把芸生幽囚在西院,是死也不放芸生。吃喝等项,是一概不短,全是她给预备。芸生那是什么样的英雄,一味净是求死。

光阴荏苒,一晃就是好几天的工夫。芸生实在无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日晚间,又预备晚饭,尼姑也在那里,随即说:“就在今日晚间,你要再不从,就说不得了,可就要结果了你的性命。”芸生仍是低着头,一语不发。又叫小尼姑重新添换菜,要与白大爷同桌而喝。白大爷哪肯与她同饮。小尼姑端来的各样菜蔬,复又摆好。尼姑把酒斟上,说道:“白相公,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痴迷,不省悟,我为你,把高相公的性命断送了,我都没有工夫与他报仇去。他家下人来找了几次,我就推诿说不知道他哪里去了。人家焦家姑娘叫人救回去,人家吃了这么一个亏,就算不肯声张,早晚必是有祸。你我咱们两个人是前世宿缘,我这样央求于你,你就连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可见你这个人,心比铁还坚。世间可也真少有。”芸生说:“胡言乱语,休在你公子爷跟前絮絮叨叨。公子岂肯与你这淫尼做这苟且之事!”尼姑一听,气往上一冲说:“你这厮好不达时务!”将要往前凑,就听外边说:“好淫尼,还不出来受死,等到何时!”尼姑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好。又不准知道外头有多少人。一着急,把后边窗户一踹,就逃窜去了。

山西雁徐良和着小义士艾虎来了半天的工夫,净听着芸生大爷到底怎样,听了半天,真是一点劣迹也没有!外边二个暗暗夸奖,也不枉这一拜之情。

这一叫早把小尼姑吓得钻人床底下去了。徐良、艾虎蹿入屋中,先过来与大爷解了绑,搀起芸生,溜了一溜,自己觉着脸上有些个发烧。艾虎他们也顾不得行礼,先拿这个淫尼要紧。芸生也跟着蹿将出来,当时没有兵器,可巧旁边立着一个顶门的杠子,芸生抄将起来,一直扑后边。就见尼姑换短衣襟,同着两个贼人,各持利刃扑奔前来。当时大家就撞成一处。徐良说:“这个尼姑,交给老兄弟了。这几个交给我了。”艾虎点头,闯将上去。艾虎暗道:“三哥真机灵!他不愿和尼姑交手,叫我和尼姑交手。我尽管应着,我可不和尼姑交手。”随答应着他,可就奔了碧目神鹰来了,白芸生手中拿了顶门杠,就奔了铁头狸子苗锡麟。苗锡麟摆手中刀就往下剁。芸生这根顶门杠,本来是沉,用平生的气力往上一迎,只听见当啷一声,把刀磕飞。往下一拍。叭嚓一声,就结果了苗锡麟的性命。尼姑一急,冲着山西雁就是一镖。徐良说:“哎哟,了不得了!”没打着,又说:“老西不白受出家人的东西,来而不往非为礼也!”嗖的一声,将她那只镖,照样打回。把尼姑吓了个胆裂魂飞,仗着躲闪得快当,若不然,也就叫自己的原镖,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原来是尼姑打徐良,叫徐良接住,复又打将回来。尼姑就没有心肠动手了,举刀就剁,两个人绕了两三个弯,不提防教徐良的刀剁在她的刀下。呛啷一声,削为两段,刀头坠地,尼姑转身就跑。徐良就追。越过房去,徐良跟着到后坡,往下一蹿,坠落坑中。尼姑搬大石头就砸,叭嚓一声,砸了个脑浆进裂。

要知端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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