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细亚之一大部,与欧罗巴之东方诸地,在13世纪时,曾受鞑靼地域诸民族之侵略残破。先是有无数民族及游牧部落之互相为敌者,至是集合于同一麾下,侵入富庶之区,杀其人民,墟其城市。其统驭此种残猛好乱之部落者,盖为游牧于斡难、怯绿连、秃剌等水发源处,拜哈勒湖东南诸高山中之若干贫苦部落之首领,其人名铁木真,先在诸蒙古君主觊觎大权之战争中,历平诸敌;迨将诸蒙古部落泰半征服以后,复历降鞑靼地域之其他民族,遂称帝,而号成吉思汗。先是诸鞑靼民族臣事中国北方之金国,至是成吉思汗率领人数甚众之骑士进略此国,达于黄河两岸,得捕获品甚众;复转而侵略中亚,残破河中、花剌子模、波斯等地。别又一方遣军继续侵略中国;一方遣军残破申河、额弗剌特河商岸之地,复由谷儿只入黑海之北,略克里米亚,躏斡罗思之一部,破不里阿里于窝勒伽河之上流。
成吉思汗残破波斯以后,还军唐兀,屠其民。唐兀者,原属中国之地也。成吉思汗至是得疾死,遗命诸子完成其世界侵略。
蒙古人在成吉思汗后最初几个继承人时,略定里海、太和岭黑海以北之地,残破斡罗思,而使其地受其统治者垂二百年。已而历破波兰、匈牙利二国,征服达曷水、额弗剌特水两岸及阿美尼亚、谷儿只、小亚细亚等地,灭报达诸哈里发之国,取中国全境,取土番,斥地印度至于恒河以外。由是成吉思汗死后约五十年,其后裔君临之地几遍亚洲全境。
土地既广,势难以一君治之,由是分为四汗国。中国本部、土番,以及鞑靼地域迄于金山,为成吉思汗后人直辖之地,其第四继承人曾定都于昔之大都今之北京。其他三汗国则属其他成吉思汗系,而隶于中国皇帝。自金山以西迄于阿母河,为察合台系之封国。里海、黑海以北,则臣服术赤后人。波斯则别有诸汗统治,此国诸汗与中国诸商皆同为成吉思汗幼子拖雷之后裔。此三国之汗并受大都之册封。
四汗国建立之初,已含有分裂之迹。及蒙古人不复事侵略之时,分裂之端愈显。缘蒙古人之得势也,盖肇端于联合及服从;迨至君临诸地以后,君位之继承屡为成吉思汗后裔战争之原因。其大位属于最后一汗之后裔,然继位者不必为长子,应由诸宗王等推选一人为之。根据成吉思汗遗制,新君应由同族之人在一大会之中推举,君权须经其正式承认。此种成吉思汗系诸王既有此权,复有军队与广大封地,而诸王之数随代而增,每至国君缺位之时,非互以兵争,即与新君作战。察合台、术赤两系立国之历史,盖全由其争战所构成。察合台系之国灭于14世纪中叶,术赤系之国则亡于15世纪末年。
至1336年顷,波斯成吉思汗后裔之国亦因内乱而分解。君临中国之元朝,亦于1368年时被逐于中国之外。此后成吉思汗后裔之所能统治者,仅余中亚之游牧部落而已。
蒙古人之侵略业已变更亚洲之面目,旧之诸大国因以瓦解,诸王朝因以灭亡,诸民族间有消灭者。蒙古人足迹之所经过,仅见尸骨遍地,城市为墟,其残猛较之最蛮野之民族为更甚,于所略之地杀男妇婴孺,焚城市村庄,毁禾稼,变繁华之地为荒原。然其所以如是残忍者,并非愤恨与谋报复有以致之,且其认识所歼灭民族之名亦不甚久;脱诸国史书对于此点记载未能一致,必有信史书有言过其实者在也。
蒙古人于侵略之后,待遇残余之民如同奴隶;其幸而免于锋镝者,则不免呻吟于一种暴政之下。其治理盖不外乎腐败之成功。凡前之可贵可尊,皆贱之;其最腐败之人,如能尽忠于其残猛之主,则不难取得富贵与压制其同国人之势权。
由是观之,印刻其蛮野性之蒙古史,只能表示有丑恶之叙述。顾其与数国有密切之关系,欲详13、14世纪之大事,势有认识之必要。现存材料尚夥,可以取材也。蒙古人虽未留存史籍,然其所侵略诸国之载籍,可以借证,尤以译为欧洲语言之中国载籍,虽有不少缺点,然可资参考也。盖一国之研攻文学学术垂千百年,而首重历史之研究者,其所留存蒙古侵略统治时代之材料,必定甚多。考中国载籍所著录元朝诸帝钦订之重要著作,若记录成吉思汗、窝阔台、拖雷、贵由、蒙哥等史事之“前编”,若裒辑蒙古风俗与元代诸帝遗规之《经世大典》,若汇集元代法制之《大元通制》,皆此类也。然吾人今所识者,仅为两种历史概略之内容,是即宋君荣、冯秉正、夏真特等撰述中所译之《续弘简录》与《通鉴纲目》二书是已。前一书苦干燥,且其事迹亦不连属。此外在斡罗思、波兰、匈牙利之史书中,亦志有其国被侵略时之大事;13世纪中欧洲突厥王朝之末主也。其父摩诃末在位之时,适当成吉思汗侵入此国之年。摩诃末后为战胜之蒙古军所追逐,逃避于里海一岛中,未久得疾死。札阑丁奔印度,成吉思汗退兵以后,重返波斯,君临故国。然屡侵邻国,迨至蒙古军重至之时,始谋自保,然已无及矣。后逃往曲儿忒人所居山中,为土人所杀。
此书之著者自言为呼罗珊北部奈撒城附近哈连答儿堡之堡主,札阑丁归自印度,彼曾事札阑丁为书记。据其自云:“我之受此职也,初存厌恶之心,已而因得利厚,不愿舍去。”旋被任为奈撒区之税课征收员,许其仍留宫廷服务,别以一副贰之官代其职。
札阑丁在位之时计有六年,其书记曾担任重要使命数次。札阑丁在阿米德附近醉卧为蒙古直军所袭之夜,著者亦在随扈中。据云:“我执笔作书已逾半夜,睡正甜,仆役一人来告变,我急着衣上马,尽弃所有而逃。过算端帐时,见鞑靼骑适围其帐。我藏伏洞中三日,始至阿米德城,留此城二月,又至额儿比勒,旋赴阿哲儿拜占时,我一无所有,仅余希望。盖所经之地,人皆言算端尚存,适在聚兵,其实皆属因幻望而产生之流言。迨抵蔑牙发儿斤时,乃确得其死讯。当时我颇厌世,宁与我主共存亡也。
“算端死后数年,我获读摩诃末子阿里而以额梯儿子著名者所撰之《全史》,见其中所志算端摩诃末在位时代,与算端札阑丁在位数年之事,尚完备正确,我由是遂欲为此未主立传,缘其事迹有异于他主也。”
奈撒人摩诃末之书,都为一百零八章,始摩诃末花剌子模沙最后数年,迄于其子算端札阑丁六二八年之死。著者撰此书时,在六三九年,所志其时在波斯见闻之事甚详,此与回教著作家所撰纪年之多按文抄袭者,未可同日语也。摩诃人之经行中亚者,亦遗有关于鞑靼地域游牧民族风俗习惯之记述。然其对于本书供给吾人最丰赡而最贵重之材料者,要为波斯与阿剌伯之史家,其对于蒙古人最善之撰述,现存巴黎图书馆“东方钞本丛书”之中。莱德图书馆亦藏有相关钞本,并承见示。顾此种材料非尽人可识者,兹特先为提要之说明,以便后来在本书中仅录其标题云。
全史 回教撰述家之言及蒙古人者,似应首数也速丁阿里额梯儿,其所撰世界史题曰或《全史》者,始世界之创造,终于回历六二八年。第十二册于六一七年及以后诸年下,记述河中、波斯、达曷额弗剌特二水沿岸、谷儿只太和岭北蒙古人诸战役。谓为战役,无宁谓之曰破坏行为也。时著者居毛夕里城,所闻波斯以西之事必可靠。撰文用阿剌伯文,其文体简略,有时疏陋,然其记载诚实,可得言也。著者额梯儿子阿里,以五五五年五月四日生于达曷水畔之哲齐烈,后居毛夕里。毛夕里者,一小国之都城也,其王数遣之使报达。其人精研史事与回教神学,其纪年可以位于良史之列。闻其人朴质,博学,而信道笃,后于六三○年八月殁于毛夕里。巴黎图书馆现存《全史》后半部六册,君所撰《十字军书目》第二册撰有本书提要甚佳。
札阑丁传 《算端札阑丁忙古比儿的传》,奈撒人阿合马子失哈不丁摩诃末撰。
算端札阑丁者,花剌子模沙末所处之地位,足使其见闻较确,而其所撰之记录,虽仅附带言及蒙古,然实含有不少重要之事。其叙述简单自然,比较后此所言之二史为近事实,盖二史之撰者惟求悦读者之耳,不敢放言真相,未免文饰也。
世界侵略者传 《世界侵略者传》,术外因人阿剌丁阿塔木勒克术外尼撰。
本书分上下二篇。上篇记成吉思汗最后十年事迹,就中所言河中、波斯两地侵略之事较详,续述窝阔台、贵由两帝在位之事。中有《畏吾儿传》一章,《哈剌契丹诸汗传》一章,花剌子模沙突厥王朝之始末事迹,与夫成吉思汗退兵以后迄于其孙旭烈兀统治时波斯之诸蒙古长官列传。
下篇首述蒙哥帝之当选,惟仅志其在位初年之事;然所言旭烈兀远征波斯、平复阿剌模忒堡亦思马因人之国之事则详。著者述此以刺客著名的国家之灭亡事迹时,节述波斯亦思马因派之历史,始以十叶派支派巴迪尼派之起源,与埃及亦思马因派诸教主之史略,继述哈散撒巴以来亦思马因派之事迹。
由是观之,本书著者虽殁于六八一年,其《世界侵略者传》仅止于六五五年。阿剌丁生于呼罗珊之术外因区,父博海丁摩诃末曾在蒙古直长官治理波斯时代任波斯之一征税官者亘二十年。阿剌丁言其入父署服务时,年尚未满二十岁。其父随阿儿浑入朝新近当选之蒙哥帝时,阿剌丁曾随行。蒙哥既命阿儿浑重长波斯省事,乃以博海丁为波斯财政综理官,次年同还波斯。还未久,博海丁死,得年六十岁,疑曾以其子继其职。盖六五四年旭烈兀抵波斯时,阿儿浑被征入朝,曾以官吏三人随侍此宗王,而阿剌丁即其中之一人也。旭烈兀进平亦思马因派时,阿剌丁曾从军行。六六二年其弟苫思丁摩诃末被擢为旭烈兀相,阿剌工则被命为报达长官,辖伊剌克阿剌伯、忽即斯单两地。次年,阿八哈继父位,阿剌丁仍守其职,迄于六八一年之死。举凡在蒙古诸汗下管理公帑者,莫不遭遇苛待,故阿剌丁亦不免焉,观本书后此所记,可以知已。
处阿剌丁之地位,当然不能信笔直书。故自为赞颂根本残破其祖国并继续残害或压制诸回教国家之蛮夷功德之人,其言及成吉思汗暨其后裔也,颇表示尊崇;其推崇蒙哥帝也,尽揄扬能事。且在绪言之中,谓蒙古军之残破不少回教地域,盖为一种必要之祸害,由是获其二益:一种为宗教的,一种为现世的。
据彼云:“此世之祸福并出神意,盖由一种深奥的睿智及一种严格的公平之指挥,有以致之。最大之灾,若民族之离散,善人之失意,恶人之得志等事,皆经此神意断为必要者。神意秘密,非人智之所能测度者也。然吾人可以观察而其事之尽人得见者,则在六百年之后,一外国民族之侵略,完成我辈预言人之—种先觉,盖彼曾启示彼之宗教深入东西两界也。神意曾利用一种外国军队之侵入,以扬‘可兰’之军旗,以燃其火炬,以耀信仰之日光,俾及回教馨香未达,而与未悦人耳之诸也。盖今在此种东方地域之中,已有回教人民不少之移植,或为河中与呼罗珊之俘虏,挈至其地为匠人与牧人者,或因佥发而迁徙者。其自西方赴其地经商求财,留居其地,建筑馆舍,而在偶像祠宇之侧设置礼拜堂与修道院者,为数亦甚多焉。此外偶像教徒之儿童沦为回教徒奴婢,曾在其教中养育成人者;偶像教徒之自愿改从回教者;复次有成吉思汗系有数王,曾改信吾人之宗教,而为其臣民士卒所效法者,皆其类焉。”
著者嗣后颂扬蒙古人对于被征服者待遇之温和,而不以此言为可耻,并赞其宽待一切宗教,完全豁免一切教师暨诸教财产与夫慈善基金之赋税。彼由是断言仍应服从蒙古人,并引预言人之语为证曰:“勿激怒突厥人,盖其人可怖也。”
阿剌丁复言历代以来人类因违犯而致天讨,摩诃末曾求天主,无以惩罚其他民族之灾降之于其民族;上帝曾许回教徒除受刀灾外,不受其他种种毁灭之害。“盖若无刀兵之劫,显然不能挽救大乱,少数善人将受恶众之压制,由是可见此种例外盖为有利于上帝臣仆而设。是故在回历七世纪之初年,摩诃末之民族既因享受地上幸福而致败坏,上帝欲惩罚其过,欲以一种可怖之教训昭示来代,然后使回教发扬一种新光明,乃以武器付一罚过之人,然未久复表示其宽恕焉。犹之一善于治疾之医,以适当之药,治人身之病;至若诸良医中之良医,若欲复兴其民族,则用适应其气质之方法。”
著者言在六五○年滞留蒙哥宫廷时,应友人之请,编此史书,要在使皇帝蒙哥之功业永垂不朽。然初以此事甚难,“盖人无良师之助,于学问文艺造诣难深,顾经世界变乱以来,学校被毁,学者被害,尤以当时文明中心硕学渊薮之呼罗珊境内为甚。预言人曾有言曰:‘学问是一树木,其根在默伽而其果在呼罗珊。’自经变乱以来,其地文士皆死于锋刃之下,其起而代之者,皆出身微贱之徒,仅知注重畏吾儿之文字语言。举凡官吏,甚至最高职位,皆由最贱之人任之。穷而无告者多已致富。凡阴谋者皆能备位将相,反奴为主。其冠博士之缠头巾者,皆自信为博学之人,而微贱者则列为贵族。当斯之世,学问与德行并缺,无识与贿赂交盛。凡正直者皆被贱视,凡邪恶者皆得势权。则学问与文艺所得之奖励从可知也。”
此种评论即苛,然与前此所持蒙古人杀回教徒盖为造福回教徒之说,颇为矛盾。著者续云,迄于二十七岁时,职务殷繁,无暇求有用之学识,且悔未从其父之训,致使光阴虚掷。然阅年久,义理熟,遂欲勉事补救,且数游河中、突厥斯单与夫更东之地,身亲若干事变,兼闻其他诸事于博识可信者之口,故撰是书。阿剌丁之措词如此。根据东方人之判断,则以其无须求人原谅,第一流文豪史家瓦撤夫对于《世界侵略者传》一书之文体与其史的价值,颇激赏之。然在一欧洲人视之,则病其文体铺张太过,颇惜著者在其文饰中未多列事实,而在其叙事中亦鲜所次第云。
瓦撒夫书 《土地之分割与世纪之推移》撰人法即勒乌剌子奥都剌,即以或“陛下之赞颂人”著名者也,巴黎图书馆波斯文写本。
本书记述蒙古人之历史,始1257年,终1327年。书分五篇,志波斯、蒙古诸汗在位时代波斯所见之重要事迹,旁及中国诸蒙古帝与突厥斯单、河中成吉思汗系诸王之史事,与夫埃及、法儿思、起儿漫、印度等地同时之历史。著者为使其书完备,复采《世界侵略者传》撰成吉思汗与其最初数继承人之史略,以殿其书之第四篇。
瓦撒夫书之体裁,一遵阿剌工之书,彼曾言其史书盖继其前撰人而续撰者,可以见也。故其第六章径接旭烈兀灭亦思马因人之国以后讨伐报达之役。瓦撒夫于此处对于《世界侵略者传》曾为一种华丽赞扬之词曰:“此书记述成吉思汗及其继承人诸大侵略之原因,其处置之强,其治理之严,其战术之巧,其承平时之政策,此书种种文体之优,从前无人可及。而其文笔之佳,亦并世无两也。”瓦撒夫续言其根据可信之人所言之事迹而笔录之,无所增损。其序文题年为六九九年。内有旭烈兀曾孙算端合赞之题赞。七一二年一月二十四日,瓦撒夫以所撰之史书进呈于继合赞后嗣位之算完者都,时其书仅四篇,距脱稿之时已一年矣。瓦撒夫等待此机已久,至是始得丞相剌失德之庇,在孙丹尼牙进谒算端。剌失德者,即后此所录《史集》之撰人也,以瓦撒夫为卓出之文学家,介之进谒算端。瓦撒夫请丞相转求算端,许其面育祝贺即位之歌词,算端许之,聆其词未毕,数止之,询以其中一辞一喻之文义,由丞相或大断事官与撰者加以解释。瓦撒夫旋诵其所撰赞扬孙丹尼牙城之歌词。算端聆此二词,数表其赞赏之意,嘉其材,以己之袍服赐之,并赐“陛下之赞颂人”之号。瓦撤夫因此又撰一章,全述其此次晋见遭遇之隆。
瓦撒夫之文体铺张点染过度。其在第二篇序文中曾自云,编纂本书之时,脱其意仅在记述史事,则仅为简单之记事足矣。“然我于记述今日史事之中,兼欲使此书成为文藻之汇集,一切雄辩之模范,一切修词法之总汇;欲使最卓绝之文豪,皆承认我词句之选择,句法之郁丽,引证之适当,文饰之丰美,非阿剌伯语或波斯语任何著者之所能企及,以我书与他书比较,不能不让我独步也。修词学中丰赡与简洁并重,夫人皆知,彼此二法,视情况用之,皆足赞赏。就简洁言,由其愉艳,可与两情人如愿之夜共比拟。第就冗长言,其足悦人,亦可与美女头上长垂而光可鉴人之辫发相提并论也。所以甚愿可尊敬之读者,赞成我文体之丰赡。”
案瓦撒夫书洵如上文所言,其史事可拟刺绣之底布,遍加文绣于其上,有时读者颇难于充满譬喻、参杂诗句引文之叙事中,得一事之始末。著者复以叶韵谐声之句法,发扬阿剌伯语之精萃。润色点染,固为得也,然于修史,颇难相应。
进呈后十六年,瓦撒夫增修此书第五篇,专记不赛因一代之事,止于七二八年。全书都为五篇,所辑波斯之蒙古王朝史料,洵可宝贵也。
史集 《史集》,哈马丹人阿不海儿子法即勒乌剌失德撰,巴黎图书馆藏波斯文写本。
本书第一册专述蒙古人之历史,分为两篇:第一篇胪列成吉思汗时代鞑靼地域诸游牧民族之名称,举其部落,言其起源,志其所居之地。第二篇首述关于蒙古人发源与成吉思汗祖先之传说,继述此侵略者诞生以来之历史及其后裔之历史。在中国则止于铁木耳时;在波斯则止于完者都时。兹二人皆在14世纪初年君临两国者也。又于每代之末,节述同时亚洲诸国帝王之事迹。
著者在此第一册七○二年之撰序中云:“迄于今兹,关于蒙古民族者,关于其各部落之关系者,关于成吉思汗在生之事迹者,关于其诸继承人在位之史事者,吾人所得之记事,颇不完备。前之修史者仅据民众之传说,而任意布置之,其所记载之少数史事,曾经成吉思汗系诸王与蒙古直民族之诸部长所否认。
“但在档库中,藏有正确无讹之史料残卷若干篇,系以蒙古语言文字写定,然鲜有人能读者。算端马合谋年,以其事属其微臣阿不海儿子法即勒乌剌,哈马丹人别号医师剌失德者。命其博采时在朝中之中国、印度、畏吾儿、钦察等地学者之说,以补此种史料之缺。就中若大那颜都元帅国中行政官孛罗丞相者,熟知突厥民族之原来与历史,尤谙蒙古人之历史者也。本书重要之目的,则在保存重要事实,俾之流传后世。而尤有必要者,盖今人之能知一世纪以前之事者,为数甚寡。蒙古贵族之青年,且多不知其祖先姓名世系功业。
“奉命以后,我曾审查鉴别档库中所藏之记录,复博采诸国学者所供给之史料,撰成此书。我所重者,要在整理次第,叙述明晰而已。”
剌失德在第二序文之中,曾言七○三年十月十一日合赞死时,此书尚未脱稿。晚至其继承人完者都时代,始获竣事。欲以新汗之名题于卷首,然新汗则以此书既发动于其兄合赞,乃命其题兄名于卷首。
剌失德续云:“算端完者都曾用其光阴,求取有用之学识。既读我书,并订正其误毕。以为时无世界史一书之存在,本国且未藏有外国编年之书。迄于当时,竟无一君主欲知外国之事者。然在今日,大地之国多属本人与成吉思汗其他后裔所统治。朝中所聚中国、印度、迦叶弥儿、土番、畏吾儿、阿剌伯、富浪等地之学者、天文家、历史家,为数颇众。各人必携有其国之史书,乃命我编纂如是诸国之史略。汗愿题名于书前,辅以大地各国之地志,附以舆图。并言使此书二册,益以我所补编之蒙古史,构成一种纪念汗名并世无两之著作。
“我奉命以后,遍访各国硕学之人,采集价值最重之史集,纂《世界史》为第二册,《地志》为第三册,而总名之曰《史集》。
“第诸史家大致非身亲其所叙之事之人,纵以当时人记当时之史事,亦应集所闻之说为之。顾世人口述之事,虽出一人之口,今日之说容有与明日之说异者,则不少国家远代之事,势非完全信史,不难想象得之。而且同一事实,因著者为传说所误,或所本来源不同,叙述应有分歧;抑或故意铺张若干事实,遗漏其他事实,甚至不欲明言真相,则一史家之欲撰信史者,势将无从着笔矣。第若恐有错误不实,不为记载,则史事不尽湮灭无存欤?由是观之,史家之天职,则在采取各国价值名贵之史书,博访学识鸿博之人。各民族记事方法容有不同,自难不无矛盾之点,然此非纂辑者之过也。例如吾辈回教徒,吾人自信吾人之传说较其他民族之传说为正确,然不能用为纂修他国历史之根据,则不如据其所自信与所自记者之为得也。
“是亦我所遵之例也,故参考各国价值最重之史籍,研究证据较确之传说,然未敢自庆目的已达,盖欲作相类之事业者,必须具有鸿博之学识,此我之所缺者也。复次应有少年精力,不少余暇;乃我始着手于衰朽之年,厕位国相之时。猥以菲材,时间皆消磨于综理国事之中。则本书难免含有错误,愿读者谅其情而宽宥之。”
刺失德又云:“算端见我所撰序文,曾语我曰,迄今所识文书中所载之事迹,容有不能符合其真相者。特以汝所举之理由,足为彼等辩解,而汝亦可以此自解。然若汝所编始成吉思汗迄于今日之蒙古史,为吾人最感兴趣之部分,其真实非从前修史者之所能及。此精通我祖宗历史者众口一词之证明也。”
由是可见此第二序文之撰时,应在奉完者都命增修二册之后。至若其第一册,乃奉合赞命专修之蒙古史也。其使吾人认识鞑靼地域之古民族,成吉思汗之祖先,以及此侵略家最初诸年之事迹者,仅有此书。其对于此点颇为紧要。所载之事固多已见前此著录诸史书之中,刺失德所录《世界侵略者传》之文尤夥;但刺失德书较为完备,次第方法较为井然,而其文笔简洁,尤合史体也。
剌失德书止于合赞汗之死,后经人续撰,止于不赛因在位之末年,质言之,其身死之七三六年也。此汗得视为波斯成吉思汗朝之末主,续撰人在《完者都传》前所撰短篇序文之中,曾言算端沙哈鲁八哈都儿欲补修剌失德之史书,加入算端摩诃末合儿班答与其子算端不赛因八哈都儿两代之事,以便续修帖木儿史。盖帖木儿史开始于不赛因死后之事变也。续撰人乃参考种种可信之载籍,续撰此两代之史事,体例一仿剌失德原书。此续撰人在钞本之后,曾著录其名,吾人知其为奥都剌子麻速忽。而其成书之时,则在八三七年七月四日。
剌失德初为算端合赞侍医。1300年,合赞擢之综理波斯政务。1304年,完者都即位,命其仍守相职。1307年,剌失德进呈其所撰之《史集》,颇受算端优宠。然在不赛因即位之初,遂不免遭受蒙古君主所任诸相之寻常结局。其政敌诬其进毒于完者都,因被断处死刑。而此以鸿博学识显著,并热心鼓励学术文艺之老人,于贤明治国亘十八年后,遂被腰斩。时在1318年9月13日也。案:《东方畜源》第一册及第五册中E1.Quatrenere君所撰术外因人阿塔木勒克与哈马丹人剌失德两传,曾列举其著作、文甚佳,可贵参考。
也里州志 《天堂之园》或《也里州志》,额思菲匝儿人木哇燕丁摩诃末撰。额思菲匝儿,也里区中之一镇名也。巴黎图书馆藏波斯文写本。
本书所志,不仅也里一隅,并及呼罗珊全境。嗣述也里之历史,始阿剌伯人之侵略,终于著者在生之时。所言成吉思汗军队残破呼罗珊及蒙古统治此地时代之事甚详。
木哇燕丁言其曾在帖木儿后裔算端忽辛八哈都儿汗朝中任要职。八七三年,算端忽辛在卜撒因被杀后夺据也里,其编纂本书盖在此汗在位之第二十六年奉命为之也。
贵显世系 《贵显世系》,巴黎图书馆藏波斯文写本。
此写本内载成吉思汗系与帖木儿系诸王、公主之世系,及此两朝君主、妃嫔与诸重臣之姓名。佚撰人名,据言在八三○年奉沙哈鲁八都儿汗命,编此系谱。案:帖木儿系止于死在九二三年之Bedi-uz-Zeman,则后此有人增补,非出一手也。
世界史略 《世界史略》,西利亚文本,阿不法剌治亦名把儿赫不烈思者撰。
此小编年史所记蒙古统治波斯时代之事,能补充阿刺伯与波斯史家之记载者甚微。著者所志成吉思汗侵略,与其最初数继承人时代之事,大都采自术外尼之书,惟时代距著者生时愈近,所记愈详。常记录回教史家几从未言及之东方基督教徒,尤详于其时毛夕里、额儿比勒两,地之事,此其所长也。
把儿赫不烈思殁于1286年。后此不知经何人续修此书止于1297年。此续修部分所志乞合都、伯都两代大事甚详。
此始于世界创造之编年史,盖为把儿赫不烈思撰述之第一篇。其第二篇志安都诸总主教之历史,止于1285年。其第三篇志雅各派诸总管总主教以及聂思脱里派诸总主教之历史,止于1286年。然此二篇尚未传世。
《世界史略》之西利亚文本,已在1789年经德国考据家Bruns与Kirsch二人刊行,并附有拉丁译文。惟错误甚多。后由Ferdinand Gregor Mayer订正,此订正本之标题为:Beytrag zu emer richtigen Ubersetzu:ng der syrischen Chronik des Gre-gorins Bar Hebroeus,Wien 1819,in-8.
阿不法剌治以1226年出生于马剌迪牙一名蔑里田之地,医师名阿隆者之子也。早列名教师籍,二十岁时,雅各派总主教命之为豁波思主教,次年改刺哈班主教,后为陋勒坡主教。1264年时,被选为雅各派之总管,其位盖处总主教与大司教之间。晚年应回教数贵人之请,译其西利亚文编年史为阿刺伯文。今存之“Tarikh mokhtassir ud-DUWel,”或《诸王朝史略》,内载始阿当终1285年之事。而经Pocock于1663年在0xford刊行,附以拉丁译文题曰“Historia com pen-diosa Dd8stiurum”者,疑即是书。阿不法刺治对于神学、玄学、论理学、辩证学、伦理学、政治学、经济学、物理学、天文学、医学,皆有著述。其弟把儿扫马曾继其总管之位者,已在阿不法剌治传后,著录阿不法刺治所撰此类学科之书目,共有三十一种。
突厥世系 《突厥世系》,刚不哈齐八哈都儿汗撰(突厥语东方方言本)。
本书为一种蒙古人史略,始成吉思汗之祖先,终著者在世之17世纪初年。书分九篇:第一篇上溯至于阿当,在数页书中,记此第一人与蒙古人神话祖先中间之事,而假定蒙古人之神话祖先为Jafeth之后裔。第二篇止于成吉思汗之诞生。第三篇为此侵略家之传记。余六篇为其后裔之历史。
阿不哈齐书适应吾人所研究的蒙古史时代之部分,盖为节录刺失德书之文,文极简陋,毫无可取。
此书言之较详者,则为君临钦察、突厥斯单、河中、花刺子模等地术赤后人之历史,尤详于1506年迄此系后裔阿不哈齐死亡之1664年花剌子賤诸汗事迹。此一部分可占全书三分之一。
阿不哈齐者;阿刺卜摩诃末汗子而术赤之十二代孙也。以一○一四年三月十五日生于兀笼格赤。一○五三年承花剌子模汗位,一○七四年死。死前未久。传位于其子阿奴失摩诃末八哈都儿。时其书尚未脱稿,遗命其子续成之。阿奴失乃续辑一○五六年至阿不哈齐死年之事。
此书赖瑞典军官得传于世。先是瑞典军官在Pultawa被俘,而流放于Tobolsk者,得阿不哈齐所撰史书写本,译为德文。后在1726年,复经、Varenne de Mondese君由德文转为法文,在莱德刊行,标其题曰《鞑靼世系史》。后在1825年,得斡罗思宰相Nicolas de Romanzow伯爵之资助,将阿不哈齐原书在Casan大学印行两开本一册,合一八三页,以原本与译文对校,译文之不正确,不难见之。
以下著录诸书,皆涉及西利亚、埃及之历史者,所志埃及人与蒙古人之和战事较详。
贝巴儿思传 《由咱喜儿(Zahir)传采录之王德》,书记沙非撰。
是为1260迄1277年间君临埃及、西利亚之算端咱喜儿贝巴儿思之传记。著者在序文中言此算端秘书名木哈亦丁阿不法即勒奥都剌者,曾撰《贝巴儿思传》。案日志其言行,谀颂其德未免过度,其文冗长,读之倦厌;沙非应其请,乃节录其文而成是书。
哈刺温传 《日岁之光荣》,一名《算端满速儿(Manssour)传》。
是为1280迄1290年君临埃及之算端哈刺温之传记。此写本第一篇几全佚,第三篇篇首并缺,亦不详其撰人名。
算端王侯军队史 《算端王侯军队史》。
此写本仅存埃及算端哈剌温子阿不费特摩诃末之传记残文。著录七○四及七○五两年之事。Katib Tchelebi之《人名词典》言著者名苫思丁叔札亦,埃及人也。
诺外利书 《适应文学各科之成绩》奥都瓦哈卜子、司教失哈不丁阿合马撰,此人即以诺外利著名者也。
书分五部,适应文学之各科,每部又分为门、为篇、为章。
第一部言天体、气象,时季、地球与七种气候之区分。第二部言与同类关系中之形体之人与精神之人,并言政治学。第三部言动物界。第四部言植物界。第五部言教俗之历史。始阿当,终14世纪初年,著者享盛名之时。
此书第一册列举此大部著作之目录。Reiske曾继Koehler所译阿不非答之西利亚目录之后,在其所撰之Prodidagmata ad Hagji-ChalifoeLibrum m醯orialemrerum aMa-h咖,edanis gestarum中二三二页以后,将此目录译出。
成吉思汗与其系诸王之历史,并见本书第五部第五门第十一篇中。著者首言其所本之史料云:“吾人简单叙述成吉思汗在生之事迹,始于其发迹,终于侵略诸国之时代。转录吾人所见之载籍,搜集世人之谈说。此帝闷幅员虽广,惟距离发源地辽远,而同时代之史籍数种又已散佚,吾人既不能裒辑其一切史事,亦不能审其所载事实是否正确。然吾人以为对于事之显著者,未便缄默不言。所以吾人根据秘书之札阑丁史,与额梯儿子也速丁所撰之《全史》,记述此系诸汗之事。然未遵何种次序,至若其他诸人所撰同一问题之书籍,吾人未得见之,是以未能参考。此外吾人根据诸汗遣来聘使之所言,或行历其国诸人之所述,以补此二书之所未备。并补记此二著者身后之事迹。”
诺外利书中此一部分,非吾人所应采取蒙古史之史料者也。盖吾人不特有其所本之载籍,且并有其所未识抑未著录之材料。若术外尼书、刺失德书、瓦撒夫书之类,殆因其为波斯文,非彼等所熟习者也。特其埃及玛麦里克系诸算端之历史,所载埃及诸王与波斯、蒙古诸汗战争与外交之事颇详,足资参考之用。
著者以当时人记当时事,故曾在此埃及编年史中附带言及关于本人之若干事迹。其在六七七年下云:“是年也,在十一月二十一日黎明之前夜,撰辑本书之摩诃末子奥都瓦哈卜子、司教失哈不丁阿合马而以诺外利之名显于世者,诞生于赛德城之Akhmim。”又在六九九年下,志其父塔只丁阿不摩诃末奥都瓦哈卜曰Tihiyen、曰Coureischite,而以诺外利之名显于世者,在十二月二十二日殁于其讲习蔑力克礼之开罗撒里黑涅只迷学院。其出生也,地在密昔儿之马鲁纳学院中,时在六一八年。
诺外利言其曾身经七○二年黄牧场之战役。时哈刺温子算端纳昔儿在此役中大胜蒙古军,然未言其在军中任何职。
同一著者在七一○年下,言其受任为西利亚官吏,时在算端纳昔儿在位之时也。据云:“我奉命赴特里波立州为征收赋税官。任命状曾由博学之木剌阿勒坡人马合谋子失哈不丁笔撰,其子哈的札马鲁丁亦不刺金记录,上著年月为一月十五日。我在二月一日自开罗出发,奉职迄于十月一日,至是转任为军监。”诺外利任此职未久,故又在七一二年下云:“我在五月辞特里波立州军监职,复还开罗。”
此部埃及史与波斯、蒙古朝时代相应者,见于本书第五部第五门第十二篇中。
莱德大学图书馆现藏有诺外利书四开本十二册,历史部分几尽完备无缺。
埃及诸王史 《灿烂星宿,埃及诸王史》,腾格里比儿的子札马鲁丁阿不木哈新亦速甫撰,其人殁于八一五年。此编年史始于二二四年,终于六九○年。
马克利齐书 《诸王国志绪言》,司教塔乞丁阿合马马克利齐撰。
此埃及史始于撒剌丁之灭法迪马朝哈里发之国,终于八四五年。著者先撰有《埃及史》二部,记载阿剌伯人侵略以来之史事,此盖续编也。马克利齐以七六六年生于开罗,殁于八四五年。
哈里发史略 Kitab fi-1 adab is solttaniYet v-ed-duwel-il-islamiyet。
本书分二篇:上篇言政治学,下篇志阿拔思、法迪马两朝诸哈里发之史略。著者之名在写本序文中已有一部分漫漶不明,惟知其曾居毛夕里,谒此城之王蔑力木哇咱木法合鲁丁,颇受宠遇,乃撰此篇,以资纪念。著者言将赴帖必力思,惟写本尾载,书成于七○一年中,质言之,1302年初时,著者尚在毛夕里也。其人为阿里派信徒,而其为撰此书之毛夕里王,乃波斯、蒙古汗之一藩臣,其欲赴之帖必力思,即此汗之都城。所以书中有赞扬蒙古政府之德之语。撒西君在其《阿剌伯文选》中已见引之。
眼历诸国行纪 《眼历诸国行纪》,教长失哈不丁阿不阿拔思撰。其人以乌马儿子一名而显于世,缘其为哈里发乌马儿之后裔也。
本书仅巴黎图书馆藏有一部,惟存其第二十三篇。其中记事始五四一年,迄七四四年。所记者为西利亚、埃及之大事,用编年体,然较腾格里比儿的书与马克利齐书更为简略。
乌马儿子曾在西利亚、埃及之法署供职。以七四九年殁于大马司。
回教王朝史 《回教王朝史》,司教苫思丁哲赫比撰。
书分二篇:上篇始摩诃末,终四八七年哈里发木黑帖的之死。下篇止于七四四年,亦编年体。案年记载回教世界中之大事,尤详于埃及、西利亚两地。此书疑为同一著者所撰别一编年史题日《回教史》者之节本。
乐园 《乐园》,哈完的沙子摩诃末撰,即以迷儿洪的之名而传世者也。其人殁于九○三年。多桑藏波斯文抄本。
此世界史第五册之蒙古史,世人多熟知之,盖辑《史集》、《世界侵略者传》、瓦撒夫书三书而成者也。13世纪后,其他诸回教著作家记述成吉思汗与其后裔之事者,类皆取材于此三书。
木涅靖巴失书 《历数长之历史》,多桑藏突厥文写本四开本二册。
原书阿刺伯文,一○五八年即位之斡都蛮朝算端摩诃末四世之历数星士长教士阿合马撰。所记事迄于斡都蛮朝,止于一○九三年。一一三二年时,大宰相大马的亦不剌金命阿合马本摩诃末涅丁译此书为突厥文。
乞卜察汗书 乞卜察汗书,乞卜察汗撰,巴黎图书馆藏波斯文写本。
是为回教徒世界史之节编,记事止于一一三八年,乃为进呈剌火儿王赛甫倒剌奥都撒买的汗而撰。其文干燥无味。
此后吾人常引本书所本之史源,辄苦不能详举原书页数。盖东方写本未曾标明页数,间有经欧洲人标明者,纵举此本页数,然亦不能供持有同本其他钞本者之用。顾东方语言学者,欲检寻其出处者,在编年史中不难在每年之下求之。至若未严格采用编年之本,则可据标题求之。
本书所附之亚洲地图,乃经剌辟君根据已识最良之史料编制者。其间小亚细亚、波斯与波斯、印度间诸地,乃经此地理学者根据其研究十有余年之一大成绩而为采录,亦曾参考多数行纪。至若印度,则采用Arrowsmith之大地图与特别地图数种。中亚则参合斡罗思文诸地图与数种行程道里记载为之。例如由迦叶弥儿经行巴达哈伤、忽毡至答刺速一道,所经者几全为迄今未识之地,观此图可以将其道里大为阐明。西伯利亚则采取斡罗思地图数种,就中有Kolyvan之地图,并参考数种行纪为之订正。广大中国之地图,则采用中国地图,辅以不少天文学之测验,并取多数行纪订正之。总之全图皆根据最新之测验,并使用业已出版之一切报告编制之。
13世纪初年亚洲各国之境界,则依历史记载为之划分。仅有三城史文不明,尚难详其方位,只能约略指定其所在而已。此即别失八里、海押立、阿力麻里三城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