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草之颠沛,
满足了狂风的快乐,
羊儿在旁边得意了,
是上帝的一点意思吧。
我呢,有明彻的眼光,
仅成泪儿的良友,
一切无穷的冲突,
使我的美丽变色了。
我不愿为自己憔悴,
却难免痛哭于邱墓之旁,
看“浮云流水”“沧海桑田”,
谐和白树的萧瑟。
我的生命是随处飞跃而浪费,
有时因太疲乏,觉得可惜了,
便游于深谷,吻芝草之香,
细辨野花的颜色。
但失恋的孤雁长啼在夜里,
或猫儿因贪欢而追逐,
震动人们一样的笑声,
我的灵魂复沉郁了。
呵!不可救药的我之心灵,
(是何等的垂危了呵!)
偏作不量力的勇敢,
解剖大自然的秘密。
我如负伤的勇兽,
抱耻辱踞坐山巅,
终弃掉愤怒,羞惭,与梦想了,
只深深叹息这伤痕!
1926年10月